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這部作品嚇到我了!
看片的時候正在吃飯,看完時才發現還剩一口飯…XD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影片一開頭女主角艾達便『說』:我自六歲起莫名喪失說話能力。別人總覺得我沈默,我卻自覺很聒噪;因為我有鋼琴。

鋼琴是她的聲音。可是當她受父母之命、遠渡重洋嫁到紐西蘭,前來迎接的準夫婿史都華卻以人手不足為由,將『她的聲音』置留在海岸上,註定這場婚姻走向悲劇的結局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掛念鋼琴甚深的艾達帶著私生女兒弗蘿拉前去拜託班斯,希望他引領她們前去放置鋼琴的海邊;這一相助,卻讓班斯深深為彈琴中的艾達神韻所吸引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班斯,一個和當地土人交情深厚、也是史都華的翻譯兼商業夥伴。他謊稱想學琴,要以一塊肥地交換那架鋼琴,還故意語帶少了老師的遺憾口吻。滿腦子賺錢的史都華為了儘速促成交易,果然掉入陷阱,奉上艾達鋼琴老師為附帶條件。

艾達心愛的鋼琴被交易掉,自己也抵抗不了丈夫的強勢主導,然而更荒謬的命運還在後頭迎接著她。艾達彈琴時的渾然忘我讓班斯產生佔有慾,而實現佔有的方法之一是對所有物的支配權。班斯願意將鋼琴還給艾達,只要在她彈琴時讓他對她作『想作的事』;琴鍵的數目等於支配權的機會。艾達居然答應了,只是把次數縮減為黑鍵數而已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班斯的慾望很強烈,卻對艾達十分溫柔。艾達一有不悅或反抗,他便不敢再進一步。就連行使支配權時還要再被討價還價。躺到床上的那一次,究竟是值十個(班斯開價)還是廿個(艾達還價)黑鍵?我也搞不太明白。總之,那次之後,班斯就把鋼琴還給艾達了。班斯給艾達的理由是:『再這樣下去,會讓妳變成妓女,我也會犯罪。』諷刺的是,艾達已經愛上班斯了!

觀眾的我真的不太能理解,為何沒幾次的『上課』就能讓艾達愛到無可自拔?唯一能夠肯定的是:艾達已經無法缺少彈琴時班斯那一道熱烈目光。

大費周章取回鋼琴的艾達根本無心在它身上,反而頻頻主動找班斯『示愛』,甚至為此拋下小跟班女兒。藉由鬧彆扭使性子的弗蘿拉,史都華終於發現兩人的不軌。

史都華從最初的不動聲色、跟蹤艾達、發狠想在野外強上艾達、釘死門窗軟禁艾達,到後來的軟化、願意給艾達多點時間接納自己。可惜,艾達教他失望。她濃烈的愛已無可抑止,她割下一個琴鍵,寫上對班斯的思念,強迫女兒送信給班斯。女兒不知是鬧彆扭還是良心過意不去,竟將信息轉交給史都華。盛怒下的史都華以斧頭砍下艾達的食指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第一幕嚇到我的是裸身的班斯,用剛脫下的衣服小心翼翼擦拭琴身的描寫。老實說,這種移情作用還讓我覺得滿變態的!第二幕嚇到我的就屬砍指頭了。想史都華平素對艾達還算包容,沒想到真的砍下去!想到都覺得好痛喔…XDDDD

關住艾達的人,始終留不住艾達的心。不願搞得大家都發瘋的史都華,決定將艾達交給班斯,讓種種不堪隨就夢境醒轉煙逝。看到這裡,真的替史都華悲哀。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,如果一開始他能明白鋼琴對艾達的重要性,他們可能過得美滿。相反,我不喜歡班斯。其實他和史都華沒有二樣,滿腦子都是生意經,不然不會用『交換條件』釣到艾達這隻美人魚。偏偏愛情故事的精髓在於『兩情相悅』,道德感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班斯一行人乘獨木舟要回到英國家鄉。愛屋及烏的班斯堅持將鋼琴一併帶走;不願造成船荷負重的艾達則有捨棄鋼琴的決絕。班斯只好依從艾達,將鋼琴推入海裡。原本用來固定鋼琴的繩索卻纏縛住艾達的腳腂,隨著琴身下沈將艾達帶到海平面以下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第三次嚇到我。除了『原來那個畫面是這樣來的喔…』外,還有種『成也鋼琴、敗也鋼琴』的宿命驚悚。還好艾達奮力掙脫,還有眾舵手下水來救,讓戲有個Happy Ending,不然我真的有種『鋼琴帶走它的艾達』的恐怖感耶…XDDD

不曉得能不能這麼說:我覺得艾達有點『斯德哥爾摩症』。被班斯用『交換鋼琴』綁架,最後卻愛上綁架主謀。影片簡介的『從女性觀點描寫愛與性』,我卻絲毫無法與其所謂的『女性觀點』產生共鳴。不過我認同本片劇情不落俗套,的確有一定程度吸引力;搞不好換個帥一點的班斯,我會馬上倒戈也說不定(真是膚淺啊~)。

鋼琴師和她的情人 結局

此外,私生女兒是【返家十萬哩】的女主角喔!超級標緻又鬼靈精,把大人唬得一楞一楞,怪不得能贏得奧斯卡最佳女配角。不曉得長大的她相貌變得如何了?

算起來,我近來花超多錢在買片收藏上。當大家還在精算消費券該怎麼花最經濟時,衝著九萬兆金面,我早就花了不少錢替台灣拼經濟了呢!(哼哼)

在6歲那一年,她就突然再也不説話了,像是決定用沈默對抗整個世界的孤獨。

電影開場,我們先是看見女主角Ada半掩雙眼「不看」:人責打著不肯前進的馬;她情願不看同她一般抝執的馬兒如何被這世界教訓,但再不情願,她還是得面臨命運的壓迫,逼著她在生活裡失去「話語權」、身體主導權,學會成為一個……女人。

有趣的是,這個段落同時出現了她的「自白」,以童稚的6歲女聲説著:「你聽見的不是我口裡說出來的,而是我心裡的聲音」,這個微妙的反差(女人童聲)隱隱與<彼得潘>產生互文性,Ada就像是離開夢幻島選擇(或是現實讓人以為有所選擇)長大的溫蒂,但她把自己的純真透過緘默封印,埋葬在心底,身為女人的她則始終穿著黑色的洋裝,為了這個不可説的祕密服喪。

隨著情節展開,Ada內心的聲音順接女兒的出場,成為替Ada發聲的角色,但「女兒」的象徵性更高於存在性,從她和僕人們瞎扯父母的故事(稱Ada是歌劇演員,在父親被雷劈死的當下,也奪走了母親説話的能力)、艾坦和女兒描述兩人的相識(因男方害怕就離開了),隱隱讀出這個男人更像是Ada理想中的化身-不需要言語就能彼此心領神會-卻在她的生命中缺席。是以「女兒」成了Ada對心有靈犀的憧憬、渴望純然的愛的結晶;既是女兒又是自己的同義感,也標誌了Ada為愛而生的命定。

失語的Ada又像是為了愛情,以美妙嗓音換取雙腿的人魚公主,來到一塊新大陸的她,整整擱淺了一日一夜,預示即使有了雙腿的人魚公主還是無法走出自己的道路,因為此時的她,仍在等待一個對的人、懂得她的人,但Ada等到的卻是—或説命運配給她的是—一個評估現實而要她放棄鋼琴的男子。嚴格説來,這個媒妁之言而來的Stewart 並不是什麼壞人,他就是一個一般人,對事業有野心、也開始想像一個像樣的家庭,但那一切更像是一種人生標配,甚至是嫉妒才讓他發現慾望、從慾望也才蔓生出類似愛情的東西;某種程度可謂老實的他,自然無法明白沉重的鋼琴之於Ada的意義,也無法聽懂那些不(能)被語言表達出來的訊息,甚至最終他自言懂得了Ada、「聽見」她腦裡的聲音:「讓Haines試著拯救我吧!」也都還是男性主權對於女性意識的詮釋,而他口中的「愛情」也匹配不上Ada那份堅靭的絶對。

愛、自由的愛,是Ada以純真、緘默所恪求的,這份巨大堅定就像是鋼琴的量體,卻流洩出輕靈銷魂的樂音一如她澄澈的心靈;超越語言的音樂,向來是打破隔閡的符號,不識字的Haines也能與之共感,甚至將最原始的慾望升華成另一種相通。

然而使用「鋼琴」為體現,不乏有些文化菁英式的驕傲,鏡頭也以一種戲謔視角不時呈現原住民模仿這群白人、對白人感到好奇的段落;Stewart 見女兒仿效性啟蒙的原住民在樹上磨蹭,氣急敗壞地教訓她「侮辱」了這些樹,鏡頭語言、Stewart 的反應和原住民對藍鬍子舞台劇的誤會,更是鋼琴這個符號,都指涉出文明高於原生性的姿態,但就像是在特寫裡我們看到的是女兒親吻著樹,似乎是把生理渴望和愛理解成同一事物,倒打了文明一耳光:是教條羅織了我們天生對愛對慾渴求的罪惡感,如同成也文明敗也文明,當人類離開了所依賴的文明體系便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、如何去感受、為何被感動。在電影的前後,反覆描述了鋼琴如同棺材一樣沉重,或許這也是為何結局裡,Ada毅然決然要將鋼琴棄海,一念之間願與它共沈海底最後意志選擇生命;直到此處,Ada才真正完成她的自覺,還不在於她能選擇緘默、選擇自己愛誰,而是能勇於反抗那成就自己卻又緊緊束縛自己的。

片中的男性角色,都只是象徵性的工具人,全片重在Ada與「鋼琴」的依存關係、Ada和女兒(另一個自己)的拉扯,被斷指的她不吭一聲仍欲往愛人的方向而去只是身不由己,甚至情不自禁的Stewart ,被剛好昏迷醒來的她厲色以對而止住了慾望。Ada從不需要等待誰的拯救,如同她一開始便是為自己的純真幻夢守喪那般,最終她褪去了一身黑衣,換上了碎花衣裳,女兒在草地上盡情翻跟斗撒野,離開泥淖,踏實了自己的歸宿。

想起谷崎潤一郞的小説《鍵》,在日文裡是鑰匙的意思,中文則可以是關鍵、琴鍵。Ada的一生圍繞這樣的雙關,堅持用一種絕對正確地開啟自己。當然這部電影理當沒有其他語境轉譯的過多聯想,然而無需語言、超乎文化的巧合,就極可能是發生共鳴的那一剎那。

看電影的人 / 讀字的人 / 寫字的人。作為一個記憶力極差的人,以書寫,留下此刻。